异地恋第3年，他满眼温柔帮师妹扎头发，玻璃窗外偷偷来见他的我笑容僵住

周沐，这次我决定要开始好好地疼爱自己了。

在和初恋男友分隔两地的第三个年头，我特意去了周沐所在的城市，想要给他一个惊喜，却没想到在一家餐馆里撞见了他正忙着给他的师妹梳理头发。

面对这样的场景，我没有大吵大闹，也没有流泪，只是平静地提出了分手。

【就因为给许玲扎了个头发？】

【是的。】

周沐似乎并不在意，【行啊，那这次你就别回头了。】

他的朋友们在一旁起哄，【嫂子这么美这么棒，你小子可别弄丢了。】

周沐冷笑一声，【追？别开玩笑了，哪次不是第二天就哭着回来求我复合？】

【她可是喜欢了我整整十年。】

【等着瞧吧，明天她肯定又会带着礼物来求和。】

我静静地听着，然后转身离开了餐馆。

我曾喜欢周沐十年，为了他考进了他所在的大学，毕业后又在两个城市间奔波，周沐这个名字几乎成了我青春的代名词。

但周沐不知道的是，他可以是我十五岁时的英雄，也可以是我二十五岁时的白月光，但不能是我二十八岁时明知不幸福却还要继续的人。

我拿起手机，给李姐发了一条信息。

【李姐，我想清楚了，决定去海国工作。】

英姐可能没想到，我连着发了三条信息。【？！】

【想明白了吗？】

【和男朋友谈妥了？】

【英姐，我和他掰了】消息一发出，英姐可能有点吃惊，愣了一会儿。

【申请材料我来搞定，你先歇会儿，把手头的活儿整理一下，等总公司的批文下来，交接工作就方便了】

英姐是我来诗黛工作时就一直带我的上司，我们工作时是上下级，但私底下更像是亲姐妹。要不是她惦记着南城的家人，这次去总公司的应该是她，而不是我。

【谢谢英姐】

【哎，这算啥大事】

【你要不是因为那男的，凭你的能力，早就是我上司了】

【你啥时候回南城？】

我上了出租车，直奔周沐的住处。

【今天吧，订了晚上十一点的飞机，明早六点左右到。】

【行，明早你到了，给我发个消息，我去接你】

【好的】我退出聊天界面，准备清理相册里的照片。这时，周沐的学妹许玲打电话来了。

手一滑，不小心按了接听。电话那头吵得很，是KTV的喧闹声。

【周哥，瓶口终于轮到你了】

听这语气，像是在玩什么游戏。

【说吧，大冒险还是真心话】周围人兴奋地嚷嚷，声音越来越吵。

【大冒险。】

是周沐的声音，还是那个熟悉的年轻调调。

【周哥，手气不咋地，抽到的大冒险是和现场的一位异性亲一下哦～】

有人立刻调侃道【现场的异性就只有我们的小师妹一个！】

这话一出，大家心照不宣地起哄。

【哇～哦～】又有人附和。

【嫂子今天那样子看起来挺生气的～】

【要不，周哥，你还是老老实实罚酒吧】

气氛有点尴尬。

接着许玲的声音响起【周哥，要不然就算了吧，念念姐今天因为我和你闹别扭了，别再因为我让念念姐误会你了】

【师哥，你们也别为难周哥了】

【周哥的酒我帮他喝了】

调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【呦~小师妹怎么就帮周哥挡酒呢，现场的哪个不是你师兄啊，大家说是不是～】

这话一出，大家又起哄起来。

【就是啊～小师妹】

【哎呀～师哥们就别笑话我了】许玲的声音变得娇滴滴的。

我脑子里想象着那个场景，按以往的经验，周沐该出手救他的小师妹了。

果不其然，下一秒就听到了周沐的声音。

【玲玲，不用你帮我挡酒，我和程念今天已经分了，现在她没资格管我】

他接着肯定地说：【而且就算我今天没和她分手，玩大冒险，亲一下而已。她还不是照样爱我爱得死去活来。】

【玩游戏嘛，就得有点游戏精神】

【玲玲，行吗？】周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和。

这样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，我却觉得反胃。

【嗯~】听到回答，我忍不住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我赶紧打开车窗，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。

风吹得我眼角湿润，手机里兴奋又激动的尖叫声还在继续。

我再也听不下去了。

默默地把电话挂断了。

并没有泪意，也谈不上伤心。

只是胸口堵得慌，心脏时不时地揪着疼。

不久，司机大哥就把我送到了周沐的住处。

我站在公寓楼下，仰望着十楼，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。

那是周沐刚考上武海研究生，我在诗黛工作第二年的时候。

为了庆祝周沐的成功，我拿出半年的薪水给他租了这间公寓。

后来，我拼命应酬，喝到胃出血，为公司拉来几笔大生意，薪水翻倍，提成丰厚，本想买房，周沐却说毕业后想来我所在的城市工作，那时再买属于我们的房子，我就没坚持。

最初的房子是周沐钟爱的简约黑白风，我把钥匙交给他后，就被紧急召回公司，没和他一起看房。

后来周沐在手机上给我发来房间的照片，兴奋地发消息给我

【宝贝，谢谢你帮我租的房子】

【我太喜欢了】

【我好爱你，宝贝】

一个月后，项目终于结束，我急不可耐地来北城找他。

他蒙住我的眼睛，带我回公寓。

我笑他记性差，这房子是我租的，他也给我发过照片。

但还是配合他那不必要的浪漫，打算等下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。

周沐兴奋的声音响起【好了，可以睁开眼睛了】

我暗笑他装得挺像，开始准备我的独家表演。

睁开眼，灯光刺眼。

视线模糊，直到室内的装饰越来越清晰，我有点愣住了，感觉像是幻觉。

但腰间的温度提醒我这是现实。

平时能说会道的我，此刻却说不出话，没想到他真的给了我一个惊喜。

室内从原来的单调黑白，变成了温馨的粉色，沙发上摆满了各种可爱的玩偶，桌上还插着我爱的向日葵，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暖，那么像一个家。

我眼睛有点湿润，转身紧紧抱住他。

声音低沉地问他。

【你不是喜欢黑白风格吗？】

【是啊，但我更喜欢我的女朋友】

他笑着说。

然后捧起我的脸，眼神认真。

【念念，我希望这里能成为你疲惫时的家】

【只要你需要我，我永远在。】

听到这话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。

我边哭边笑地调侃他。

【那以后你朋友来家里玩，看到这种风格肯定要笑你】

他紧紧搂着我的腰，笑着说

【笑就笑吧，我要过一辈子的人是你，不是他们，何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】

那一刻，我觉得自己终于走进了他的世界。

之后，每次见面，我们都会在这个房间里，相互依偎，看电影、追剧、吃零食、看书，一起做饭，一起散步，做着情侣间的亲密事，不厌其烦地对对方说【我爱你】

......

推开门，房间里依旧是温馨的粉色，沙发上还是那些可爱的玩偶，还有各种节日我送给周沐的礼物——名表、篮球、电脑、键盘等等。

一切都没变，但住在这里的人变了，感情也变了。

收拾好行李，我给房东赵姨发了条消息。

【赵姨，房子到期后我就不续租了】

当我踏上飞机的那一刻，时钟已经指向了深夜十一时。

在将周沐的联系方式发送给赵姨之后，我便戴上了颈枕，倚靠在飞机座椅上，渐渐进入了梦乡。

然而，这一夜的睡眠并不平静，我迷迷糊糊地做了许多梦。

梦境中，全是周沐的身影。

十五岁那年，青涩的周沐小心翼翼地坐在我旁边，慢慢地向我靠近。

因为我夸赞了其他男生的数学能力，他便与他们竞赛解题，胜利后兴奋地跑到我身边，自豪地说：

“以后有什么难题，尽管来问我。”

铃声响起时，他还不忘回头强调：

“一定要来找我哦。”

也是在那一年，我的养父病重，不久便离世了，家中的经济支柱也随之崩塌。

恰逢县城的高中来镇上招生，前十名的学生可以免除三年学费，每月还能获得500元的补助，但县城高中的教育资源并不好，一千名学生中最多也只有三四人能考上大学。

作为养女的我，从小就不受宠爱，养父去世后，家里更是不愿意让我继续上学。

如果想要继续求学，改变命运，我别无选择，只能抓住这个机会，举手报名。

他看到后露出惊讶的表情，但随即毫不犹豫地也举起了手。

旁边的同学问他：“你的成绩不错，为什么要去那里？”

他笑着回答：“程念去哪儿，我就去哪儿。”

那一刻，我突然想哭，心跳加速，我知道我的防线已经崩溃，我对他动心了。

书上说人生百味，但我的人生似乎总是多了几分苦涩。

六岁那年，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男生欺负、撕书；七岁那年，我差点被养父家的初中生侵犯；十一岁那年，因为一个男生，我被全班孤立了一个学期。

童年的痛苦都与异性有关，我知道不能因为个别人的错误就否定所有人，我不讨厌也不排斥与其他异性交朋友，但我还是变得越来越不擅长与异性相处，内心也逐渐下定决心，这辈子不婚不恋。

但我高估了自己的防御，也用错了保护自己的方法。

在他不断示好和保护的过程中，我逐渐放松了警惕，越来越关注他，慢慢地喜欢上了他。

毕业后，我去了报名的那所高中，而他则去了市里的高中。

暑假的一天，我鼓起勇气问他：“你喜欢我吗？”

他很快回复：“当然喜欢。”

我心里暗自高兴，屏住呼吸，紧张又忐忑地在键盘上输入：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
但还没等我发送，他的下一条消息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屏幕上：“你是我朋友嘛。”

我删除了即将发送的话语。

之后很长一段时间，我们都没有再联系，直到高一那年。

那天，初中同学聚会，恰逢他的生日。

和他考上同一所高中的朋友在聚会上告诉我：“他的课本上写满了你的名字，大家都知道周校草心里有个喜欢的人——叫程念。”

我的心跳突然加速。

我内心既惊讶又喜悦。

回家后，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在手机上问他：“？”

“课本上的名字是……”

他回复得有些慢：“那个啊，学校里桃花有点多，我想专心学习，就借用你的名字挡一挡。”

“你应该不介意吧。”

我有些生气，但更多的是失落。

我知道，我依然喜欢他。

后来，朋友说他谈恋爱了，我们之间便有一年都没有联系。

再后来的相遇，是在一条河边。

那时的我遭遇了朋友的背叛、小团体的霸凌、奖学金被顶替、学习成绩也急剧下滑。

在这些连续的打击下，我只觉得背后空无一人，前途一片黑暗。

我看不见希望，不知道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痛苦，我迫切地想要结束生命，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。

就在我双手撑在护栏上的时候，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。

“程———念”

我回头，看到了他。

他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，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身上，是那么地美好。

那次回校后，我屏蔽了所有对我不利的言论和行为，我只关注我自己，疯狂地学习，努力提高成绩，最终如愿以偿地和他考入了同一所大学。

......

“宝宝，天亮了，起床了哦。”是用周沐的声音设置的起床铃声。

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，也是刚开始异地恋的第一年。

周沐特意跑到南城来看我。

早上八点，他见我还在睡，便在我的手机里录下了起床铃声。

我没有告诉他，我应酬到七点才回到家躺下。

在高强度的工作下，我早已不需要铃声来唤醒自己。

只是因为喜欢，所以一听就是三年。

如今，旧人已去。

旧人的声音，也该删除了。

飞机一落地，英姐就开车把我送回了家。

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，就一头扎进了忙碌的工作交接中。

再次见到周沐，是在两周后的南城人民医院。

刚把工作交接得差不多，我的胃病就复发了，不得不住进了医院。

住院第三天，我刚挂完点滴，正准备眯一会儿，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
【周哥，这不是念念姐吗……】

我一抬头，正好和周沐的目光相遇，他的眼神里除了惊讶，还有些我读不懂的情绪。

他很快移开了视线，淡淡地说了句。

【是她又怎样，她现在正跟我闹分手呢】

然后他扶着许玲去了病床，我装作没听见，也装作没看见，继续我的美梦。

毕竟，我们已经分手了，我何必在意。

可能是因为药效和工作交接完毕，这一觉睡得特别沉。

醒来时，天色已近黄昏。

我穿上鞋子，打算下楼买点吃的。

周沐却叫住了我。

【程念，你只要低个头，这次分手就当没发生过，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】

我没搭理他，径直走了。

在楼下买了碗甜粥，坐在长椅上慢慢品尝。

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。

散步的病人中，有的被家人围绕，笑声不断；有的病友坐在一起聊天；有的则孤身一人。

医院总是能展现人生百态。

当火烧云布满天空时，大家都抬头仰望。

我却注意到了一对老夫妇。

两位老人头发稀疏，身形瘦弱，看起来都有七八十岁了。

奶奶正抬头欣赏着火烧云，眼睛虽然浑浊，却满是笑意。

爷爷则注视着奶奶，眼神里充满了爱意。

这一幕，正是我多年来一直向往的爱情，但它终究破灭了。

泪水终于忍不住，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。

这段时间压抑的悲伤一下子涌上心头，我再也忍不住了。

周沐可能没意识到，我和他分手，不仅仅是因为他给许玲扎了个头发那么简单。

实际上，我早就打算和他分开了。

半个月前，周沐去了北城云县的森林里，打算做植物图鉴。

没想到，连着几天下起了暴雨，导致山体滑坡，新闻报道说死了不少人。

看到新闻的那一刻，我慌了神。

我担心周沐也在那些不幸的人之中。

我立刻向公司请了两年的年假。

急匆匆地飞往云县。

到达现场，一片混乱。

救援人员和志愿者抬着伤员不断出来。

在新救出的一批人中，我看到了满身泥泞的许玲和其他几个人，但就是没有周沐。

我急忙冲上前问许玲。

“周沐呢？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？！”

她带着哭腔，抽泣着说，“周哥，他……他摔下山坡了……”

我愣住了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最糟糕的画面，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心头，眼皮狂跳，身体颤抖，心里越来越慌。

我捂着胸口，心里默念，“他不会有事的，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
我背上背包，就往他们出事的森林跑去，路上满是石头和湿泥，我跑得太快，不停地摔倒，顾不上脏乱和疼痛，爬起来继续跑，一边大声喊着周沐的名字。

天色渐渐暗下来，越往里走，周围的温度越低，我心里也越来越焦急，脑海里只剩下“找到周沐”这个念头。

终于，在森林深处的一个滑坡草堆里，我找到了周沐。

他手上有几处擦伤，头很烫，发着高烧。

我赶紧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简单地冲洗了他的伤口，然后用纱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。

接着我拿出手机想打救援电话，却发现森林里没有信号。

这时天已经黑了，周沐的情况显然不能等待救援队的到来。

于是我把外套给周沐穿上，把背包背到胸前，背起周沐，想尽快走出森林。

他比我高很多，也重很多。

我背着周沐一步步艰难地走着，林间的冷风呼啸。

大概走了十几公里后，终于看到了救援队。

灯光照在我们身上，他们发现了我们。

很快救援人员把周沐接了过去，而我一阵晕眩，也晕了过去。

再醒来时，已经在帐篷里了。

我拔掉针头，急忙跑去见周沐。

却看到周沐正在擦去许玲的眼泪，把她抱在怀里，轻声安慰。

我愣在原地。

看到许玲向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。

好像他们才是一对，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
过了一会儿，手机铃声不停地响，是许玲发来的消息。

我点进消息页面。

“你救了他又如何呢，他醒来还不是先来找我。”

“你还不知道，我对于周沐来说多么重要吗？”

“你和周沐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一场赌约，若是那时我在，哪里轮得到你呢。”

“或者说，若当年我没拒绝周沐那一捧花，我们早就重新在一起了。”

原来，许玲就是周沐在高中谈的那个女朋友，而那束我以为救赎我的花也是许玲不要了才给我的。

多么可笑！

我刚见到许玲的时候，就觉得周沐和许玲之间有种微妙的关系。

可我竟然信了周沐说的他们之间只是简单地师兄妹的关系？！

就连周沐跟我在一起竟然也是因为一场赌约？！

可笑我真的当时以为十年的喜欢终于有了回响，一切都是假的，救赎是假的，情也是假的。

一直以来我像个小丑一样追逐着一场虚假的爱情。

知道真相的这一刻，我终于累了。

心想。

算了，就这样吧。

爱他爱了那么久，把自己都弄丢了。

是时候好好爱自己了。

平复好心情后，我便回了病房。

周沐和许玲正在吃东西，看到我回来，两道视线投射在我身上，我懒得搭理。

上床拿出手机，在备忘录里规划着去总公司之后的工作大概。

在手机里搜索总公司在海外的业务内容和业务范围，大致记了一下及各部门的负责人，规划一下之后的工作方向。

期间，周沐总时不时地看向我这边。大概十点多的时候。

医生来查房，告诉我明天再吊一天，便可以出院了。

我有些欣喜，终于不用待在医院里了，可以开启接下来一周的休息时光了。

我点开冷落了很久的小红薯，准备搜一下南城好玩好吃的地方。

页面底端消息处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。

我点进去，发现是今天下午周沐发的消息。

“程念，不就是帮玲玲扎个头发嘛，她手沾了油，我作为师兄帮了她一下。”

“至于跟我闹这么久？”

“闹就算了，又不是真的要分手，生病了也不告诉我？”

“还拿我当你男朋友吗？”

还有两条，是十分钟前发的。

“算了，你回我个消息，我们就算和好了。”

“把其他联系方式加回来。”

我翻了个白眼。

真是好笑。

我人就在他面前，却只敢在手机里高傲地服软。

真是人又渣又没担当。

这是第一次在吵架后，周沐先服软。

可是已经晚了，不是服个软就能抹去所有伤痕的。

我没回那些消息，把他拉黑之后，就继续搜索景点和市集，大概定好去哪游玩之后，我便躺下休息了。

第二天，十一点左右。

吊完盐水之后，我把东西收拾好，便去护士台拿缴费单去大厅缴费出院。

缴完费用，我走向医院门口。

周沐却抓住了我的手低声问我，“你没看到那些信吗？”

我甩开他的手，擦了擦。

“看到了。”

他有些微怒。

“那你怎么不回？”

“真要分手？”

我盯了着他的眼睛，语气笃定。

“是！”

“而且纠正一下，我们是已经分手两周了。”

他有些吃惊，仿佛想不到我会这样肯定，呆呆地怔在原地。

我随即转身就走，快速上了刚到的滴滴。院门口有些堵，出租车缓慢向前。

透过后视镜，我看到许玲柱着拐杖，走到周沐的身旁。

周沐敲了敲她的额头，然后扶着许玲回去。

我冷静地看着这幕，心里再无波澜。

一踏进家门，我就把周沐之前给我的那些礼物，一股脑儿地塞进快递箱，准备寄回北城给他。

首先是一件银光闪闪的手镯，那是他妈妈留下的，我们刚开始交往时，他把它送给了我，紧紧抱着我，说我已经成了他唯一的亲人。

他妈妈去世那年，我陪在他身边，还帮他筹到了治病的医药费，当时怕他不接受，就骗他说是匿名捐款。

尽管如此，他妈妈还是离开了，留下的这只手镯，成了他唯一的纪念。

还有一件，是个护身符。

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春天，一起去南鸣寺求的。

在樱花树下，他凝视着我，深情款款地说：“程念，我会永远爱你，不让你失望。”

或许我们在一起时，他也曾真心过，但那又如何，一切都已改变。

整理完周沐的东西后，我开始准备去海国的行李，去超市买了几瓶辣椒酱，毕竟在国外，想要尝到家乡的味道，就靠这些辣椒酱了。

逛了四天南城的名胜古迹后，我就出发去海国，提前安顿下来。

到了海国的第三天，英姐发消息告诉我，周沐跑到公司找我，她没忍住，狠狠地训了他一顿，我听了既觉得好笑，又感到温暖。

这些年，我一直以为我的世界只有挣钱和周沐。

分手后，我才发现，我的世界其实很开阔。

我有坚实的经济基础，有面对困难的勇气，有从逆境中重生的能力，有志同道合的朋友，有我热爱的工作。

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八岁，站在雾中迷茫的女孩，不再需要别人来拯救。

即使人生有时会走错路，爱错人，我也能为自己负责，及时止损。

在海国的工作环境与国内截然不同，下班后我拥有更多的私人时间。

每天工作结束后，我会抽出一些时间来学习如何理财。

尽管我欣赏诗黛的工作模式和它支持女性创业的理念。

但我仍旧渴望尝试新的生活方式。

抵达海国的第二周周末，我在公寓楼下偶遇了周沐。

这次邂逅出乎我的意料，但我并不感到惊讶。

内心平静如水。

眼前的他，看起来憔悴了许多，头发遮住了眼睛，眼下的黑眼圈深邃，嘴角的胡须也长了出来。

上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，还是他母亲生病去世的那段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