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队做了10年大锅饭,退休后开餐馆,营长吃后问道:你哪个连的?
发布时间:2025-10-01 14:13 浏览量:9
楔子
清晨五点半,天刚蒙蒙亮,巷口的“建国餐馆”就亮起了昏黄的灯。李建国系着洗得发脆的蓝布围裙,正弯腰对着灶台哈气——入秋了,一早的灶膛还带着昨夜的凉,他得先把火引起来。
灶台下的柴是晒干的杨木,劈得方方正正,是巷尾老张头特意送过来的,说“这柴烧起来稳,不糊锅”。李建国捏了撮引火绒,划着火柴点上,火苗“噌”地窜起来,映得他眼角的皱纹都暖了些。他今年五十八岁,头发白了大半,却还留着部队里的习惯:腰杆挺得笔直,手上的动作快而不乱,连围裙的带子都系得整整齐齐,没有半分歪斜。
“老东西,火引着没?我把昨天泡的小米淘出来了。”老伴王秀兰端着铝盆走进厨房,盆沿上沾着几粒小米,她顺手用抹布擦了擦,“昨天那桌老顾客说,你做的小米粥比家里的还香,今天特意要早点来喝。”
李建国“嗯”了一声,伸手试了试灶膛的温度,然后把大铁锅架上去:“那是,部队里练出来的手艺,小米得泡够四个钟头,火先大后小,熬到米开花,汤发黏,才叫粥。”说着,他接过铝盆,把小米倒进锅里,又加了两瓢井水——他总说自来水有股怪味,特意在店后打了口压水井,每天早上亲自压水,跟在部队里挑水做饭一个样。
厨房不大,也就七八平米,靠墙摆着两个大灶台,上面架着两口铁锅,一口用来炒菜,一口专做粥和炖菜。灶台旁边的架子上,摆着几个玻璃罐,里面装着盐、酱油、醋,还有他自己腌的辣椒面——跟部队炊事班的调料罐摆法一模一样,按使用频率从左到右排,伸手就能拿到。最显眼的是架子最上层,放着一个褪了色的军用水壶,壶身上还印着模糊的“八一”字样,壶口用布塞着,那是他在部队待了十年,退休时老战友们凑钱送他的纪念品。
六点刚过,餐馆的门就被推开了,冷风裹着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走进来:“李叔,来俩馒头,一碗小米粥,再来份土豆烧牛肉!”
“好嘞!”李建国应得干脆,转身从蒸屉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——馒头是他凌晨三点就起来发的面,个头大,捏着紧实,咬一口能尝到麦香。他把馒头放在盘子里,又盛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,最后从炖锅里舀出一勺土豆烧牛肉,浇在盘子一角,“慢用,不够再添!”
男人坐下就吃,咬了口馒头,又喝了口粥,含糊地说:“李叔,你这手艺真是绝了,跟我爸当年在部队吃的大锅饭一个味,可惜我爸走得早,不然肯定爱来你这吃。”
李建国手里的动作顿了顿,嘴角扯出个笑:“部队的饭,讲究实在,吃饱了有力气干活,哪有什么绝的。”
男人没再说话,只顾着埋头吃。李建国看着他的背影,眼神却飘远了——那是1982年的冬天,他刚入伍,被分配到炊事班,老班长拍着他的肩膀说“建国,炊事班不是后勤,是战友们的‘加油站’,你把饭做好了,战友们上训练场才有力气”;那是1988年的拉练,部队在山里走了三天三夜,粮食快吃完了,他带着两个炊事员挖野菜,用仅有的大米煮野菜粥,营长王建军端着碗,蹲在他旁边吃,说“建国,你这粥,比山珍海味还香”;那是1992年,他退休离开部队,全班的战友都来送他,老班长把这个军用水壶塞给他,说“带着吧,想部队了,就看看它”。
“老东西,发什么呆呢?又想部队的事了?”王秀兰推了他一把,“快把菜炒了,等会儿客人该多了。”
李建国回过神,笑着摇了摇头,拿起锅铲:“没想啥,干活!”
他怎么也没想到,半个月后,那个只在回忆里出现的名字,会真的走进他的餐馆,问出那句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。
一、入伍:从庄稼汉到炊事兵
1982年的春天,李建国刚满二十八岁,还是河南老家村里的一个庄稼汉。那时候村里穷,面朝黄土背朝天,一年忙到头,也就够填饱肚子。正月里,村支书带着征兵的干部来家里,说“建国,你身强力壮的,去部队锻炼锻炼,比在家种庄稼有出息”。
李建国的爹当时就拍了板:“去!部队是大熔炉,能把人炼结实了!”
王秀兰哭了一夜,第二天还是帮他收拾了行李——一个旧布包,里面装着两件换洗衣服,一双布鞋,还有娘烙的十几个白面饼。李建国背着布包,跟着征兵干部上了火车,火车哐当哐当开了两天两夜,他心里又紧张又期待,不知道部队到底是啥样。
到了部队,先是三个月的新兵训练。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出操、跑步、练队列,晚上还要学理论,累得沾床就睡。李建国身板好,再累也没喊过苦,只是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,会想起家里的庄稼,想起王秀兰的笑脸。
新兵训练结束,分连队的时候,李建国心里琢磨着,要是能去战斗连,扛着枪训练,多威风。可没想到,连长念名单的时候,念到他:“李建国,炊事班!”
李建国当时就懵了,站在原地没动。旁边的新兵捅了捅他:“建国,叫你呢,炊事班!”
他快步跑过去,找到连长:“连长,我想进战斗连,我能扛枪,能训练,不想去炊事班!”
连长是个黑着脸的山东汉子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建国,炊事班咋了?战友们训练完,得吃饭吧?冬天站岗,得喝口热汤吧?炊事班是部队的‘半边天’,离了炊事班,再能打的兵也没力气!”
李建国还是不服气,可军令如山,他只能背着行李去了炊事班。
炊事班在营区的角落,有三间房,一间是厨房,一间是储物间,还有一间是宿舍。老班长叫赵德胜,四十多岁,脸上有一道疤,是当年打仗的时候留下的。赵班长见他进来,没说话,只是指了指墙角的一堆柴:“先把柴劈了,劈完了,跟我学烧火。”
李建国憋着气,拿起斧头就劈柴。他在家种庄稼,有的是力气,斧头抡得呼呼响,没一会儿就把一堆柴劈完了,手上却磨出了两个水泡。赵班长看了看他的手,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创可贴:“贴上,明天继续劈。炊事班的活,看着简单,实则累人,得有耐心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李建国就跟着赵班长学做饭。早上三点半起床,发面蒸馒头、包子;中午要做两百多人的饭,洗菜、切菜、炒菜,忙得脚不沾地;晚上还要煮面条、熬粥,等最后一个战友吃完了,才能收拾厨房,往往要到十点多才能睡觉。
刚开始的时候,李建国总出错。蒸馒头的时候,面没发好,蒸出来的馒头又硬又小,战友们吃了都皱眉;炒菜的时候,盐放多了,菜又咸又苦,赵班长没骂他,只是让他自己尝一口,然后重新炒;烧火的时候,火太大,把锅烧糊了,他蹲在灶膛边,看着黑乎乎的锅底,眼圈都红了。
赵班长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后背:“建国,别难受。我刚进炊事班的时候,比你还笨,蒸的馒头能砸死人,炒的菜连猪都不吃。你知道为啥吗?因为你没把战友们的吃饭当回事,总觉得炊事班没出息。”
李建国抬起头,看着赵班长:“班长,我不是故意的,我就是……就是觉得,扛枪训练才是当兵的本分。”
“本分?”赵班长笑了,“你想想,战友们早上五点就出操,跑五公里,练射击,累得满头大汗,回来要是能吃口热乎的馒头,喝碗稀粥,是不是心里暖和?要是吃的是硬馒头、咸炒菜,他们下午训练还有力气吗?咱们炊事兵,虽然不上训练场,不扛枪打仗,但咱们做的饭,能让战友们有力气保家卫国,这就是咱们的本分!”
那天晚上,李建国躺在宿舍里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他想起白天战友们训练的样子,想起他们吃了硬馒头时无奈的笑脸,想起赵班长说的话,心里慢慢想通了——不管在哪个岗位,只要能为部队做事,就是好兵。
从那以后,李建国变了。他不再抱怨,而是用心学做饭。赵班长教他发面,他就记在本子上,多少面放多少酵母,多少温水,发多长时间,一遍遍试;教他切菜,他就拿着土豆、萝卜,在案板上练,练到手指酸了,就歇一会儿再练,直到切出来的菜大小均匀;教他炒菜,他就站在灶台边,看着赵班长的手法,记着什么时候放菜,什么时候放盐,什么时候关火,然后自己上手练,炒坏了就自己吃,直到炒出满意的味道。
有一次,营里要搞比武,全营的战友都要加练,炊事班也要提前做饭。那天早上,李建国两点就起床了,发面、洗菜、切菜,忙到四点多,赵班长来的时候,看到案板上整齐的菜,蒸屉里发好的面,笑着说:“建国,你小子,终于开窍了!”
那天中午,李建国炒了土豆丝、青椒肉丝,还蒸了两笼包子。战友们吃了,都夸好吃:“建国,你这手艺,比赵班长还强!”
李建国听了,心里美滋滋的,第一次觉得,做炊事兵,也挺光荣的。
二、炊事班的十年:烟火里的战友情
李建国在炊事班一待,就是十年。这十年里,赵班长退休了,来了新的战友,可他一直没走——不是不想走,是战友们舍不得他,营里的干部也舍不得他,每次有人问他想不想调去别的岗位,他都笑着说:“不了,我在炊事班待惯了,战友们爱吃我做的饭,我就留在这。”
这十年里,他经历了很多事,每一件事,都跟“饭”有关,也跟“战友”有关。
1985年夏天,部队要去山里拉练,为期一个月。拉练的时候,炊事班要跟着大部队走,背着炊具、粮食,比其他战友还累。刚开始的几天,路还好走,到了后来,进了深山,没路,只能踩着杂草走,炊具背在身上,磨得肩膀生疼。
有一天,下了大雨,山路又滑又泥,李建国背着一口大铁锅,不小心摔了一跤,膝盖磕破了,铁锅也滚到了沟里。他顾不上疼,爬起来就去沟里捡铁锅,铁锅摔凹了一块,他用手掰了半天,也没掰过来,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——这口锅是炊事班的“宝贝”,每天要靠它给两百多人做饭,要是锅坏了,战友们就只能吃压缩饼干了。
跟他一起的炊事员小张,看着他的膝盖流着血,说:“建国哥,你先处理伤口,我去想想办法。”
李建国摇了摇头,把铁锅扛在肩上:“先找地方生火做饭,战友们都饿了,伤口没事。”
他们跟着大部队,找了个避雨的山洞,李建国让小张去捡柴,自己则蹲在山洞里,用石头把凹进去的铁锅砸平——砸了半个多小时,手都砸肿了,铁锅总算能用来做饭了。然后,他又去附近找水源,雨太大,河水浑浊,他就用纱布过滤了好几遍,才把水提回来。
火生起来了,他把大米倒进锅里,又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,掰碎了放进锅里,一起煮。煮好后,他盛了一碗,先给了营长王建军——王建军那天带着战友们探路,走在最前面,衣服全湿了,嘴唇都冻得发紫。
王建军接过碗,蹲在李建国旁边,喝了一口粥,说:“建国,辛苦你了,这锅摔成这样,你还能做出热粥,不容易。”
李建国摸了摸后脑勺,笑了:“营长,不辛苦,只要战友们能吃口热饭,就值了。”
王建军看着他膝盖上的伤口,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:“把伤口处理一下,别感染了。咱们部队,不管是战斗兵还是炊事兵,都得好好的,才能完成任务。”
那天的粥,虽然加了压缩饼干,味道不算好,但战友们喝在嘴里,都觉得暖和。李建国看着战友们狼吞虎咽的样子,心里想着,不管多累,只要能让战友们吃上热饭,就没白受这份罪。
1988年冬天,特别冷,零下十几度,营区里的水管都冻住了。炊事班要做饭,得去营区外的河里挑水——河里结了冰,要先把冰砸开,才能挑水。李建国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拿着斧头去砸冰,冰很厚,砸半天才能砸出一个洞,手冻得通红,麻木了,就放在嘴边哈口气,再继续砸。
挑水的时候,路很滑,他挑着两桶水,一步一步慢慢走,生怕摔了。有一次,他挑着水,快到炊事班的时候,脚下一滑,差点摔了,他赶紧把水桶放下,可还是溅了一身水,冬天的水凉得刺骨,衣服很快就冻硬了,贴在身上,像冰壳一样。
王秀兰那时候来部队探亲,看到他冻得发紫的手,还有身上的冰壳,哭着说:“建国,咱别干炊事班了,太遭罪了,跟领导说说,调个岗位吧。”
李建国握着她的手,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着:“秀兰,别担心,我没事。冬天冷,战友们站岗更遭罪,要是喝不上热汤,吃不上热饭,容易冻着。我多受点罪,战友们就能暖和点,值得。”
那段时间,李建国每天都要煮一大锅姜汤,放在炊事班门口,战友们站岗回来,都能喝一碗热姜汤。有个新兵,第一次在北方过冬,冻得感冒了,李建国就每天给他煮红糖姜汤,还给他留热饭,新兵感动得说:“建国哥,你比我哥还亲!”
李建国听了,心里暖暖的。他知道,自己做的这些小事,在战友们心里,都是实实在在的温暖。
1990年,营里来了一批新兵,炊事班也来了个新兵,叫小刘,刚满十八岁,是个城里孩子,没吃过苦。小刘刚来的时候,嫌炊事班脏、累,早上不起床,蒸馒头的时候偷懒,面没发好,炒菜的时候盐放得要么多要么少,战友们都有意见。
李建国没骂他,只是每天早上叫他起床,带着他劈柴、发面、切菜,耐心地教他。有一次,小刘炒青椒肉丝,把肉丝炒糊了,蹲在地上哭,说:“建国哥,我不想干炊事班了,我想回家。”
李建国走过去,把他扶起来,说:“小刘,我刚进炊事班的时候,比你还笨,蒸的馒头能砸死人,炒的菜没人吃,可我没想着回家,因为我知道,既然来了部队,就不能当逃兵。你想想,你要是回家了,你爸妈会怎么想?战友们会怎么看你?”
小刘低着头,没说话。
李建国又说:“小刘,你别觉得炊事班累,你看,战友们训练完,吃了你做的饭,跟你说‘好吃’的时候,你不觉得光荣吗?咱们炊事兵,虽然不上战场,但咱们做的饭,能让战友们有力气保家卫国,这是多大的本事啊!”
从那以后,小刘变了,不再偷懒,跟着李建国用心学做饭。半年后,小刘也能独立做饭了,炒的菜还受到了战友们的夸奖。有一次,小刘跟李建国说:“建国哥,谢谢你,要是没有你,我早就回家了,现在我觉得,做炊事兵,挺好的。”
李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好干,不管在哪个岗位,只要用心,就能干出样子来。”
这十年里,李建国还在炊事班后面开垦了一块小菜地,种了土豆、茄子、辣椒、西红柿——部队里的蔬菜有时候不够吃,他就种点小菜,等菜熟了,摘下来给战友们炒菜吃。小菜地不大,也就十几平米,可他每天都要去浇水、施肥、除草,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这些菜。
有一年夏天,西红柿熟了,红彤彤的,李建国摘了一筐,炒了西红柿炒鸡蛋,还留了几个熟得透的,给战友们当水果吃。王建军来炊事班检查的时候,看到小菜地,笑着说:“建国,你这小菜地,真是咱们营的‘宝地’,有了它,战友们就能吃上新鲜菜了。”
李建国笑着说:“营长,就是瞎种的,能让战友们吃点新鲜的,就好。”
1992年,李建国满三十八岁,到了退休的年纪。退休那天,炊事班的战友们都来送他,小刘抱着他,哭着说:“建国哥,你走了,我以后谁教我做饭啊?”
李建国拍了拍他的背:“小刘,你已经学会了,以后要好好干,照顾好战友们的吃饭问题。”
王建军也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,壶身上印着“八一”字样,说:“建国,你在炊事班待了十年,为咱们营的战友们做了十年饭,辛苦了。这个水壶,是我跟营里的干部们凑钱买的,你带着,想部队了,就看看它,有空了,常回部队看看。”
李建国接过水壶,紧紧抱在怀里,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。他在部队待了十年,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了炊事班,献给了战友们,现在要走了,心里满是不舍。
他背着行李,跟着王秀兰,走出了营区。战友们跟在他后面,送了一程又一程,直到看不见营区的大门,才停下脚步。李建国回头看了看,挥了挥手,心里想着:部队,我走了,以后有空,我一定回来看看。
三、退休归乡:迷茫中的烟火气
回到河南老家,李建国反而不适应了。在部队的时候,每天三点半起床,忙到晚上十点多,生活充实得很,可回到家,不用早起做饭,不用劈柴,不用照顾战友们的饮食,他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每天早上,他还是三点半准时醒,醒了就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发呆,想起在部队的日子,想起炊事班的灶台,想起战友们吃他做的饭时的笑脸,想起王建军营长蹲在他旁边喝粥的样子。有时候,他会拿出那个军用水壶,擦了又擦,壶身上的“八一”字样虽然模糊了,可在他眼里,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。
王秀兰看他整天闷闷不乐的,就劝他:“建国,你别总想着部队的事了,咱们在家好好过日子,种种地,养养鸡,不是挺好的吗?”
李建国点了点头,可还是提不起精神。他跟着王秀兰去种地,种了两天,就觉得没意思——地里的活虽然累,可没有在部队里的那种“劲”,没有战友们一起奋斗的感觉。他也试着去跟村里的老人们下棋、聊天,可聊来聊去,都是家长里短,没有部队里的战友情,他总觉得跟他们聊不到一块去。
有一天,村里的老张头来家里串门,王秀兰做了面条,让老张头留下来吃饭。老张头吃了一口面条,说:“建国媳妇,你这面条做得还行,就是没建国做得好吃。建国,你在部队做了十年大锅饭,手艺那么好,咋不露两手给我们尝尝啊?”
李建国笑了笑:“都是部队里的家常饭,没啥好露的。”
老张头说:“咋没啥好露的?我听说,你在部队里,用野菜都能做出热粥,战友们都夸你手艺好。你看咱们村里,还有镇上,都没有像样的餐馆,你要是开个餐馆,做你在部队里的家常饭,肯定有人吃!”
老张头的话,像一颗石子,在李建国的心里激起了涟漪。他想了想,开餐馆?做部队里的家常饭?要是开了餐馆,就能继续做饭,说不定还能遇到跟部队有关的人,想起这里,他心里的“劲”又回来了。
他跟王秀兰商量:“秀兰,老张头说让我开个餐馆,做部队里的家常饭,你觉得咋样?”
王秀兰愣了一下,说:“开餐馆?可咱们没那么多钱啊,而且你也没开过餐馆,能行吗?”
李建国说:“钱的事,咱们可以跟亲戚朋友借点,我在部队做了十年饭,手艺肯定没问题,而且咱们就做家常饭,实在,肯定有人吃。”
王秀兰看着他眼里的光,知道他是真的想做这件事,就点了点头:“行,那咱们就试试,要是不行,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李建国就忙着筹备开餐馆。首先是找门面,他没去镇上,而是去了县城的一个巷口——巷口附近有几个小区,还有一个菜市场,人流量大,而且租金比街上便宜。他看了好几个门面,最后选了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小门面,门面虽然小,但是朝南,采光好,而且后面还有一块小地方,可以打口压水井,用来做饭。
租金一年一万块,李建国跟亲戚朋友借了三万块,交了租金,剩下的钱用来装修、买设备。装修的时候,他没请人,自己动手——把墙面刷白,地面铺了水泥,厨房砌了两个大灶台,跟部队炊事班的灶台一模一样,还在厨房的架子上,把那个军用水壶摆了上去,当作装饰。
买设备的时候,他特意去了旧货市场,买了两口大铁锅,几个蒸屉,还有案板、菜刀——他说旧货市场的设备结实,跟部队里的一样,能用好几年。王秀兰笑着说他:“你呀,还是改不了部队里的习惯,啥都要跟部队比。”
李建国说:“部队里的东西,结实、实在,跟咱们做餐馆一样,要实在,不能糊弄顾客。”
筹备了一个多月,餐馆终于准备好了。李建国给餐馆起了个名字,叫“建国餐馆”——用自己的名字,简单、实在,就像他做的饭一样。开业那天,老张头带着村里的几个老人们来捧场,还放了一串鞭炮。
刚开始的时候,餐馆的生意不好。每天来吃饭的,也就村里的那几个老人,还有巷口的几个邻居。有的人来了,看了看菜单——馒头、小米粥、土豆烧牛肉、青椒肉丝、西红柿炒鸡蛋,都是家常饭,觉得没新意,就走了。
王秀兰看着每天冷冷清清的餐馆,有点着急:“建国,这生意咋这么不好啊?要不咱们加点别的菜,比如鱼、虾,贵点的菜,说不定有人吃。”
李建国摇了摇头:“不行,咱们就做家常饭,做部队里的味道,实在、好吃,肯定能留住顾客。那些贵的菜,咱们也不擅长做,糊弄顾客,不是咱们的本事。”
虽然生意不好,可李建国还是坚持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发面,早上五点引火做饭,每一道菜都用心做——馒头要发得松软,小米粥要熬得黏糊,土豆烧牛肉要炖得入味,青椒肉丝要炒得鲜嫩。
有一天,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走进餐馆,说:“老板,来俩馒头,一碗小米粥,再来份土豆烧牛肉,我赶时间,快点。”
李建国应得干脆,很快就把饭端了上来。男人吃了一口馒头,又喝了一口小米粥,眼睛亮了:“老板,你这馒头和小米粥,跟我当年在部队吃的一模一样!我当年在部队待了五年,最喜欢吃炊事班做的馒头和小米粥,退伍后,再也没吃过这么正宗的味道了!”
李建国听了,心里一喜:“你也当过兵?”
男人说:“是啊,我在新疆当兵,五年前退伍的。你这手艺,是不是也在部队待过啊?”
李建国笑着说:“是啊,我在部队炊事班待了十年,退休后才开的这个餐馆。”
男人说:“难怪这么正宗!以后我每天都来你这吃,还会带我的战友来!”
从那以后,这个男人每天都来餐馆吃饭,还真的带了几个战友来。战友们吃了李建国做的饭,都夸好吃,说找到了当年在部队的感觉。
慢慢的,来餐馆吃饭的人越来越多,有的是退伍军人,有的是喜欢吃家常饭的老百姓,他们都说,李建国做的饭,实在、好吃,有烟火气,像家里的饭,又比家里的饭多了点“劲”——那是部队里的“劲”,是用心做出来的“劲”。
王秀兰看着越来越红火的生意,笑着说:“老东西,还是你厉害,我说加贵菜,你不听,现在生意这么好,多亏了你。”
李建国摸了摸后脑勺,笑了:“我就说嘛,实在做事,用心做饭,肯定能行。”
他每天还是那么忙,凌晨三点起床,晚上十点关门,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,反而觉得充实——就像在部队里一样,每天为了“战友们”的吃饭问题忙碌,看着顾客们吃得开心,他心里就暖暖的。
他有时候会看着墙上的军用水壶,想起王建军营长,想起炊事班的战友们,心里想着:营长,战友们,我现在开了个餐馆,做的还是部队里的饭,要是你们能来尝尝,就好了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这个愿望,会在半个月后实现。
四、营长寻味:一句“你哪个连的?”
那天是周六,餐馆里的人比平时多。李建国在厨房里忙着炒菜,王秀兰在外面招呼顾客,小张——就是当年跟他一起在炊事班的小张,现在退伍了,在县城打工,周末没事就来餐馆帮他——在旁边帮忙切菜。
中午十一点半,餐馆的门被推开了,冷风裹着个老人走进来。老人头发花白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外套,袖口磨得发亮,手里拄着一根拐杖,脸上有几道皱纹,眼神却很精神。
王秀兰赶紧走过去,笑着说:“大爷,您里面坐,想吃点啥?”
老人环顾了一下餐馆,目光落在了厨房架子上的军用水壶上,眼神顿了顿,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说:“给我来俩馒头,一碗小米粥,再来份土豆烧牛肉,要炖得烂一点,我牙不好。”
王秀兰说:“好嘞,您稍等,马上就好。”
王秀兰走进厨房,跟李建国说:“老东西,外面来了个大爷,穿的是旧军装,还盯着你的军用水壶看呢,说不定也是当过兵的。”
李建国“嗯”了一声,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老人,觉得有点眼熟,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他赶紧把馒头热了热,盛了一碗小米粥,又从炖锅里舀出一勺土豆烧牛肉——土豆烧牛肉炖了一上午,已经很入味了,他特意多舀了点肉,盛在盘子里,让小张端了出去。
老人拿起馒头,咬了一口,眼睛亮了——这馒头,松软有麦香,跟他当年在部队吃的馒头一模一样。他又喝了一口小米粥,粥黏糊,米开花,带着淡淡的米香,也是当年的味道。最后,他夹了一块土豆烧牛肉,放在嘴里,慢慢嚼着,土豆炖得烂,牛肉炖得入味,没有一点腥味,跟他当年在拉练时,李建国用摔凹的铁锅煮的粥,还有平时吃的土豆烧牛肉,味道一模一样。
老人的眼睛慢慢湿润了,他放下筷子,朝着厨房喊:“老板,你出来一下。”
李建国听见喊声,擦了擦手上的油,走出厨房:“大爷,您找我?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啊?”
老人看着李建国,仔细打量了半天——眼前的这个男人,头发白了大半,眼角有皱纹,可腰杆还是挺得笔直,手上有厚厚的茧子,那是常年做饭、劈柴磨出来的茧子,跟当年在部队里,那个背着铁锅、膝盖受伤还坚持做饭的炊事兵,越来越像。
老人开口,声音有点沙哑,却带着当年的威严:“你以前是不是在部队待过?”
李建国点了点头:“是啊,大爷,我在部队炊事班待了十年,1992年退休的。”
老人又问:“你在哪个部队待的?哪个营?哪个连?”
李建国说:“我在济南军区XX部队,三营,炊事班。”
“三营?炊事班?”老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他站起身,走到李建国面前,又仔细打量了他半天,然后突然问:“你哪个连的?不对,你是三营炊事班的,那你当年是不是跟着赵德胜老班长?1985年夏天,拉练的时候,你是不是摔了一跤,把铁锅摔凹了,还坚持给战友们煮粥?”
李建国愣住了,眼睛瞪得大大的,看着眼前的老人——这些事,只有三营的人知道,而且,当年跟他说“辛苦你了”的,就是营长王建军!
李建国的手开始发抖,他指着老人,声音有点激动:“你……你是王营长?王建军营长?”
老人笑了,点了点头,眼里也满是激动:“是我,建国,我是王建军。没想到,这么多年了,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饭,还能见到你!”
李建国一下子扑过去,抱住了王建军,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:“营长,我想你啊!想部队的战友们啊!我开这个餐馆,做部队里的饭,就是想有一天,能遇到你,遇到战友们!”
王建军拍着他的背,也红了眼眶:“我也想你啊,建国!当年你在炊事班,为了战友们的吃饭问题,受了多少罪,我都看在眼里。退休后,我也总想起部队的日子,想起你做的馒头和小米粥,没想到,今天真的找到了!”
旁边的顾客和小张,看着这一幕,都愣住了。王秀兰走过来,递了两张纸巾,说:“老东西,别哭了,跟营长好好聊聊。营长,您坐,我再给您盛碗粥。”
王建军和李建国坐在桌子旁,王秀兰又给王建军盛了一碗小米粥,李建国则坐在旁边,跟王建军聊起了当年的事——聊1985年拉练时的雨,聊1988年冬天的姜汤,聊小菜地里的西红柿,聊退休时战友们送他的军用水壶。
王建军也跟李建国聊起了退休后的日子——他退休后,回了老家,跟老伴一起过日子,平时也跟老战友们聚聚,可总觉得少点什么,直到今天,吃到了李建国做的饭,才知道,少的是当年部队里的烟火气,是跟战友们一起奋斗的感觉。
王建军看着墙上的军用水壶,说:“建国,这个水壶,还是当年我跟营里的干部们凑钱买的,没想到你还带着,还挂在餐馆里。”
李建国说:“营长,这水壶是我的宝贝,我走到哪带到哪,想部队了,就看看它。”
两个人聊了一下午,聊到了天黑,王建军才依依不舍地说:“建国,我该走了,明天我把营里的老战友们都带来,让他们也尝尝你做的饭,跟你叙叙旧。”
李建国点了点头,说:“好,营长,我明天一早就在餐馆等你们,给你们做最好吃的馒头和小米粥,做最入味的土豆烧牛肉!”
王建军走的时候,李建国送了他很远,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,才慢慢走回餐馆。王秀兰看着他红红的眼睛,笑着说:“老东西,今天高兴坏了吧?”
李建国点了点头,笑着说:“高兴,太高兴了!没想到,这么多年了,还能见到营长,还能跟战友们聚首,这都是我做梦都想的事啊!”
那天晚上,李建国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,心里满是期待——期待明天跟老战友们的相聚,期待跟他们一起,重温当年在部队的日子。
五、战友聚首:餐馆里的“部队时光”
第二天一早,李建国三点就起床了,比平时还早了半个小时。他把面发得更多,小米粥熬得更黏糊,土豆烧牛肉炖得更入味,还特意做了当年在部队里常做的包子——白菜猪肉馅的,是战友们最喜欢吃的口味。
王秀兰和小张也来帮忙,王秀兰把餐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,小张则帮忙切菜、生火,餐馆里一片忙碌的景象,却充满了期待。
早上八点刚过,餐馆的门就被推开了,王建军带着十几个老人走进来,老人们都穿着旧军装,有的拄着拐杖,有的头发全白了,可腰杆都挺得笔直,眼神里满是精神——他们都是当年三营的老战友,有战斗兵,有通信兵,还有跟李建国一起在炊事班待过的老战友。
“建国!”
“老战友!”
老战友们一进门,就朝着李建国喊,声音里满是激动。
李建国赶紧走过去,跟老战友们一一握手,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:“老战友们,我想你们啊!快,里面坐,我给你们做了包子、小米粥,还有土豆烧牛肉,都是当年咱们在部队里常吃的!”
老战友们坐在桌子旁,李建国和王秀兰、小张忙着给他们端饭、盛粥。老战友们拿起包子,咬了一口,说:“还是当年的味道!建国,你这手艺,一点都没退步!”
有的老战友喝了一口小米粥,说:“想当年,冬天站岗回来,喝一碗你煮的小米粥,浑身都暖和了,现在喝着,还是那么暖和!”
还有跟李建国一起在炊事班待过的老战友,看着厨房的灶台,说:“建国,你这灶台,跟当年炊事班的一模一样,看着灶台,我就想起当年咱们一起劈柴、做饭的日子了!”
李建国坐在老战友们中间,跟他们聊起了当年的事——聊新兵训练时的苦,聊比武时的紧张,聊拉练时的累,聊炊事班的烟火气。老战友们你一言我一语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部队时光,回到了那个一起奋斗、一起吃苦、一起欢笑的日子。
有个老战友叫孙志强,当年是战斗兵,跟李建国关系很好。孙志强说:“建国,当年我训练的时候,脚崴了,你每天给我煮鸡蛋,还扶着我去吃饭,我到现在都记着你的好!”
李建国笑了:“都是老战友,互相帮忙是应该的。当年你还帮我抬过铁锅呢,拉练的时候,我肩膀磨疼了,你二话不说,就帮我抬了一路。”
王建军看着老战友们聊得热火朝天,笑着说:“当年咱们三营,是全团最团结的营,不管是战斗兵还是炊事兵,都一条心,所以咱们营每次比武都能拿第一。现在,咱们都老了,可这份战友情,一点都没变。”
老战友们都点了点头,说:“是啊,战友情,一辈子都忘不了!”
那天,老战友们在餐馆里待了一整天,吃了午饭,又吃了晚饭,直到天黑,才依依不舍地离开。离开的时候,他们跟李建国说:“建国,以后咱们就把你的餐馆当成‘战友据点’,有空就来聚聚,你可别嫌我们烦啊!”
李建国笑着说:“不嫌,不嫌!你们能来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!以后我每天都给你们留着饭,等着你们来!”
从那以后,“建国餐馆”真的成了三营老战友们的“据点”。老战友们有空就来餐馆吃饭、聊天,有的时候,还会带自己的孩子、孙子来,跟他们讲当年在部队的故事,讲李建国在炊事班的故事。
孩子们听了,都很羡慕,说:“爷爷,当年你们在部队的日子,真有意思!李爷爷做的饭,真好吃,我以后也要来吃!”
李建国看着孩子们的笑脸,心里暖暖的——他不仅找回了战友情,还把部队里的“实在”和“用心”,传递给了下一代。
有一次,老战友们凑钱,给餐馆换了一个新的招牌,招牌上写着“建国战友餐馆”,还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军用水壶,跟李建国的那个一模一样。李建国看着新招牌,笑着说:“好,好,以后咱们的餐馆,就是‘战友餐馆’,让所有的退伍军人,都能在这里找到当年的感觉!”
六、餐馆的烟火:用心守护的“初心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“建国战友餐馆”的名气越来越大,不仅三营的老战友们来,其他部队的退伍军人也来,还有很多喜欢吃家常饭的老百姓,他们都说,这个餐馆里,不仅有好吃的饭,还有暖暖的人情味,有部队里的“实在”。
李建国每天还是凌晨三点起床,发面、引火、做饭,每一道菜都用心做——馒头要蒸得松软,小米粥要熬得黏糊,土豆烧牛肉要炖得入味,青椒肉丝要炒得鲜嫩。他常跟小张说:“小张,咱们做餐馆,跟在部队里做炊事班一样,要用心,要实在,不能糊弄顾客。顾客来咱们这吃饭,是相信咱们,咱们不能让顾客失望。”
小张说:“建国哥,我知道,你放心,我跟你一样,用心做饭,实在做事。”
虽然生意越来越红火,可李建国从来没涨过价,馒头还是一块钱一个,小米粥还是两块钱一碗,土豆烧牛肉还是二十块钱一份——他说:“咱们开餐馆,不是为了赚大钱,是为了让战友们能吃到当年的饭,让老百姓能吃到实在的饭,涨价了,就不实在了。”
有一次,一个顾客来吃饭,吃完后,说:“老板,你这菜这么好吃,价格又这么便宜,你能赚到钱吗?你应该涨涨价,不然太亏了。”
李建国笑着说:“赚不赚大钱没关系,只要能顾上本钱,能让大家吃到好吃的饭,就值了。我当年在部队做炊事班,也不是为了赚钱,是为了战友们能吃饱、吃好,现在开餐馆,也是一样的初心。”
顾客听了,很感动,说:“老板,你真是个实在人,以后我每天都来你这吃!”
有时候,会有一些生活困难的退伍军人来餐馆吃饭,李建国知道后,不仅不收他们的钱,还会多给他们盛点饭、夹点肉。王秀兰有时候会说他:“老东西,你这样,咱们赚的钱更少了。”
李建国说:“秀兰,他们都是退伍军人,当年为了保家卫国,付出了很多,现在生活困难,咱们能帮就帮一把,都是应该的。当年在部队里,战友们有困难,咱们也都是互相帮忙的,现在也一样。”
有一次,一个年轻的退伍军人来餐馆吃饭,吃完后,坐在桌子旁,闷闷不乐的。李建国看出来他有心事,就走过去,坐在他旁边,说:“小伙子,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啊?跟我说说。”
年轻退伍军人说:“大爷,我退伍后,找了好几份工作,都没找到合适的,觉得自己没啥本事,对不起当年在部队的日子。”
李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小伙子,别灰心。我当年退伍后,也迷茫了很久,不知道做啥。后来开了这个餐馆,才找回了方向。咱们当过兵的人,最不怕的就是吃苦,只要肯用心,肯努力,不管做啥,都能做好。你想想,你在部队里,能吃苦,能坚持,现在到了社会上,也一样能行!”
年轻退伍军人听了,眼睛亮了:“大爷,谢谢你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!以后我会好好努力,不辜负当年在部队的日子!”
看着年轻退伍军人的背影,李建国笑了——他不仅守护着餐馆的烟火气,还守护着退伍军人的“初心”,就像当年赵班长守护他一样。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到了2002年,李建国已经六十八岁了,头发全白了,可他还是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做饭,只是动作比以前慢了点。王秀兰劝他:“老东西,你都这么大岁数了,别这么累了,让小张多干点,你歇歇。”
李建国说:“我没事,我还能做。每天看着战友们来吃饭,跟他们聊聊天,我心里就高兴,一点都不觉得累。要是让我歇着,我反而觉得难受。”
小张也说:“建国哥,你放心,我现在能独立做饭了,你就偶尔指导指导我就行,别太累了。”
李建国点了点头,可还是每天坚持早起,看着小张做饭,偶尔帮着递个东西,切个菜——他说,看着灶台里的火,闻着饭菜的香味,就像看到了当年在部队的日子,看到了战友们的笑脸,心里踏实。
有一天,三营的老战友们又来聚首,王建军看着李建国,说:“建国,你都这么大岁数了,别再这么辛苦了,把餐馆交给小张,你跟秀兰好好歇歇,享享清福。”
其他老战友也说:“是啊,建国,你为咱们战友们做了这么多,该歇歇了。”
李建国笑了,说:“营长,老战友们,我知道你们关心我。可我离不开这个餐馆,离不开你们。只要我还能动,我就继续做下去,给你们做馒头、小米粥,做土豆烧牛肉,直到我做不动为止。”
老战友们听了,都红了眼眶——他们知道,李建国守护的,不仅是一个餐馆,更是一份战友情,一份当年在部队里的初心。
那天晚上,老战友们走后,李建国坐在餐馆里,看着墙上的“建国战友餐馆”招牌,看着架子上的军用水壶,嘴角带着笑。王秀兰走过来,坐在他旁边,说:“老东西,你又在想啥呢?”
李建国说:“我在想,当年我进炊事班的时候,还不想干,觉得没出息。现在想想,能在炊事班待十年,能开这个餐馆,能跟战友们聚首,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”
王秀兰笑着说:“是啊,你这辈子,就跟做饭、跟战友们杠上了。”
李建国说:“杠上了好,这辈子,能跟做饭、跟战友们在一起,我值了。”
灶台里的火,还留着一点余温,映得李建国的脸暖暖的。餐馆里很安静,只能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脚步声,还有厨房里饭菜残留的香味——那是烟火的香味,是战友情的香味,是李建国这辈子用心守护的香味。
七、尾声:烟火不息,情谊长存
2012年,李建国七十八岁了,真的做不动饭了。他把餐馆交给了小张,小张已经四十多岁了,手艺跟李建国一模一样,也跟李建国一样,实在、用心。
虽然不做饭了,可李建国还是每天早上七点准时来餐馆,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小张做饭,看着战友们来吃饭,跟他们聊聊天。有时候,他会帮着王秀兰擦桌子,递个东西——他说,每天来餐馆待着,心里踏实。
小张接过餐馆后,没有涨价,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价格,每一道菜都用心做,跟李建国当年一样。他说:“建国哥,你放心,我一定好好经营这个餐馆,守住这份战友情,守住这份初心。”
李建国点了点头,说:“我放心,你跟我一样,实在、用心,肯定能做好。”
这几年,三营的老战友们,有的走了,有的身体不好,来餐馆的次数少了。可只要身体好的,还是会经常来,坐在靠窗的位置,跟李建国聊当年的事,聊现在的日子。
王建军也八十多岁了,身体还算硬朗,每个月都会来一次,跟李建国一起喝小米粥,吃馒头,聊当年拉练时的雨,聊冬天的姜汤——他们的声音都沙哑了,耳朵也有点背,可聊起当年的事,还是那么有精神,眼里还是那么亮。
有一天,王建军来餐馆,跟李建国说:“建国,咱们都老了,不知道还能聚几次。以后,不管谁走了,都别忘了当年的战友情,别忘了你做的馒头和小米粥。”
李建国握着王建军的手,说:“营长,我忘不了,这辈子都忘不了。就算我走了,小张还在,餐馆还在,咱们的战友情,还在。”
王建军点了点头,眼里满是欣慰。
那天下午,阳光很好,透过窗户,照在餐馆里,照在李建国和王建军的脸上,照在墙上的“建国战友餐馆”招牌上,照在架子上的军用水壶上——军用水壶虽然已经很旧了,可在阳光的照耀下,却像当年一样,闪闪发光。
小张在厨房里忙着做饭,馒头的香味、小米粥的香味、土豆烧牛肉的香味,弥漫在餐馆里,跟当年在部队炊事班一样,温暖而踏实。
几个年轻的退伍军人走进餐馆,说:“张老板,来俩馒头,一碗小米粥,再来份土豆烧牛肉,跟当年在部队吃的一样!”
小张笑着说:“好嘞,马上就好!”
李建国看着年轻退伍军人的背影,又看了看小张,嘴角带着笑——他知道,这份战友情,这份烟火气,会一直传下去,就像灶台里的火,永远不会熄灭。
他想起当年赵班长跟他说的话:“建国,咱们炊事兵,虽然不上训练场,不扛枪打仗,但咱们做的饭,能让战友们有力气保家卫国,这就是咱们的本分。”
现在,他虽然做不动饭了,可他用十年的部队炊事生涯,用二十年的餐馆时光,守住了这份本分,守住了这份战友情。
这辈子,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