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藏私房钱被我发现,我没收后存进银行,户名是婆婆的名字

发布时间:2025-11-17 11:23  浏览量:1

换季了,我准备把周明凯的那些旧鞋子都给扔了。

不是我败家,实在是那几双鞋,鞋底都快磨穿了,还宝贝似的供在鞋柜最深处,占地方,还一股子陈年旧味。

他总说,穿着舒服,有感情。

男人对旧物的感情,有时候比对老婆还深。

我一边腹诽,一边把那个积了灰的阿迪达斯鞋盒拖出来。

很轻,不像有鞋的样子。

我晃了晃,里面传来纸张摩挲的轻响。

不是鞋。

我的心,咯噔一下。

一种女人的第六感,像细小的电流,瞬间窜遍全身。

我蹲在玄关的地板上,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,割开一小块明亮,照着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

我盯着那个鞋盒,足足有一分钟。

像在举行什么庄严的仪式。

然后,我打开了它。

没有想象中的情书,也没有别的女人的照片。

是一沓沓用皮筋捆得整整齐齐的,红色的,老人头。

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一共八捆。

每一捆,都是一万。

八万。

我的呼吸停滞了。

大脑一片空白,耳朵里嗡嗡作响,像有一万只蜜蜂在开会。

八万块。

他从哪儿来的这八万块?

我叫林晚,和周明凯结婚七年,儿子小名叫土豆,今年五岁。

我们是大学同学,毕业就结了婚,从一无所有到在这个城市扎下根,买了这套不算大的两居室,背着一百多万的房贷。

周明凯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,工资不算低,但996是家常便饭,发际线和他日渐稀少的回家吃饭次数成反比。

我呢,原本在一家外企做行政,生了土豆后,因为没人带孩子,加上他那句“老婆,我养你”,就辞了职,当了全职主妇。

“我养你”是世界上最毒的情话。

前半句让你甜到发腻,后半句的代价,却要你用自己的职业生涯、社会价值、以及看人脸色的日子来偿还。

我家的财政大权,理论上在我手里。

周明凯每个月工资卡上交,我会留下我们一个月的生活开销、房贷、车贷、土豆的早教班费用,剩下的,存进我们联名的理财账户。

每一笔钱,我都算得清清楚楚。

买棵葱都要记账。

上个月,我想给我妈换个新手机,她那个用了四年,卡得连健康码都刷不开。我跟周明凯商量,他皱着眉头说:“下个月吧,这个月又要交物业费和车险了,手头有点紧。”

我当时还挺感动,觉得他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。

现在想来,全是讽刺。

手头紧?

他手头要是紧,这八万块是天上掉下来的?

我把钱重新放回鞋盒,盖上盖子,塞回鞋柜最深处,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
我站起身,走进厨房,给自己倒了杯冰水。

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,像我心里渗出的冷汗。

我一口气喝完,那股冰凉顺着食道一路滑到胃里,却浇不灭心头那股邪火。

愤怒,委屈,背叛感,像发酵的面团,在我胸口不断膨胀,快要炸开。

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,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母狮。

我不能就这么冲过去质问他。

那样太便宜他了。

他会道歉,会解释,会花言巧语,会把这笔钱的来历编得天花乱坠。

“这是我攒的奖金,想给你个惊喜。”

“这是我帮朋友写代码赚的外快,忘了跟你说。”

“这是……”

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。

我信了他七年,够了。

我要想个办法。

一个让他肉疼,让他长记性,让他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的办法。

我的目光,落在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上。

照片里,周明凯抱着土豆,我挽着他的胳膊,他妈妈,我的婆婆,笑得一脸慈祥地站在旁边。

婆婆。

一个绝妙的主意,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。

我笑了。

是那种压抑了太久,终于找到宣泄口的,带着点狠劲儿的笑。

周明凯,这是你逼我的。

第二天,我起了个大早。

周明凯还在打呼噜,眼下是熬夜熬出来的青黑色。

我看着他那张熟睡的脸,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安心的脸,现在只觉得陌生。

枕边人,枕边鬼。

我化了个精致的淡妆,换上我衣柜里最贵的那条连衣裙,就是去年他嘴上说着“太贵了”,最后还是给我买下的那条。

我得让他知道,他的钱,是怎么被我“败”掉的。

我拎着包装成普通购物袋的鞋盒,脚步轻快得像要去约会。

银行九点开门,我八点五十就到了。

取号,排队,等待。

等待的时候,我心里反复演练着。

我甚至想好了,如果柜员问起,我就说,这是我替我婆婆来存钱的,她老人家腿脚不方便。

多孝顺的儿媳妇。

“请A03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。”

轮到我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走到柜台前,把钱和一张身份证递了进去。

柜员是个年轻的女孩,她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,又看了看我。

“您好,是给这位女士存钱吗?”

“对。”我点点头,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。

身份证上的人,叫张桂兰。

是我婆婆。

周明凯的亲妈。

柜员开始点钱,验钞机哗啦啦地响,那声音,在此刻听来,是全世界最美妙的交响乐。

八万块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

我办了个三年定期。

密码,我设置成土豆的生日。

拿着那张崭新的存单,我走出银行,外面的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。

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,就像放着一颗定时炸弹。

这颗炸弹,随时会把我们看似平静的生活,炸得粉身碎骨。

但我一点都不怕。

我甚至,有点期待。

晚上,周明凯难得没有加班,准时回了家。

他提着我爱吃的那家店的烤鸭,一脸讨好的笑。

“老婆,辛苦了,今天我下厨。”

他殷勤得有些反常。

我猜,他发现鞋盒的秘密了。

我没做声,接过烤鸭,放上餐桌。

土豆欢呼着跑过来,“爸爸真好,有烤鸭吃!”

周明-凯抱起土豆,在他脸上亲了一口,“那当然,爸爸最爱土豆和妈妈了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一直瞟着我。

我心里冷笑。

演,接着演。

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。

吃饭的时候,他不停地给我夹菜,嘘寒问暖。

“老婆,今天累不累啊?”

“老婆,多吃点,你看你都瘦了。”

“老婆,我们周末带土豆去游乐园吧?”

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,食不知味。

一顿饭,吃得暗流涌动。

饭后,我照常去厨房洗碗。

周明凯跟了进来,从后面抱住我。

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,热气喷在我的脖颈。

“老婆……”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来了。

我关掉水龙头,转过身,平静地看着他。

“怎么了?”

他眼神闪烁,欲言又止。

“那个……你今天,有没有……动过鞋柜?”

我装作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。

“鞋柜?哦,动了啊。我今天大扫除,把你那几双破鞋都给扔了。怎么了?舍不得啊?”

他的脸色,瞬间白了。

“扔……扔了?连鞋盒也一起扔了?”

“对啊,”我一脸无辜,“一个破鞋盒,留着干嘛?占地方。”

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,靠在门框上,嘴唇哆嗦着。

“林晚……你……”

“我怎么了?”我明知故问。

“你……你真的扔了?”他还不死心。

“真的啊。我都看着收垃圾的车开走了。”我撒起谎来,脸不红心不跳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,像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。

我坦然地回视他。

比的就是心理素质。

僵持了大概半分钟,他败下阵来。

他冲出厨房,我听到他在客厅里翻箱倒柜的声音。

垃圾桶,储物间,阳台……

他把家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。

最后,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,双手插进头发里,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。

我慢悠悠地擦干手,走出去,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。

“周明-凯,你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?这么紧张。”

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
“钱。”

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。

“钱?”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,“什么钱?你把钱放鞋盒里了?”

“你别装了!”他猛地站起来,指着我,“是不是你拿了?”

“我拿了?我拿什么了?”我也站起来,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,“周明凯,你说话要讲证据!你说我拿了你的钱,钱呢?你哪儿来的钱是我不知道的?”

我一连串的反问,把他问懵了。

是啊,他怎么解释这笔钱的来历?

他要是敢说这钱是他自己的,那就等于承认了他藏私房钱。

我们家有过约定,所有收入公开透明,共同支配。

藏私房钱,就是对这个家的背叛。

他张了张嘴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脸色由白转红,由红转青,精彩纷呈。

“我……”他憋了半天,憋出一句,“那是我……我妈给我的!”

我差点笑出声。

真是个好儿子。

一有事,就把妈抬出来当挡箭牌。

“哦?妈给你的?”我抱起胳膊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“妈什么时候给你的?给了多少?我怎么不知道?”

“就……就上个月。她怕我们压力大,偷偷塞给我的,让我别告诉你,怕你多想。”他编得越来越顺溜了。

“是吗?”我冷笑一声,“那我可得好好问问妈了。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?八万块,说给就给。她自己的退休金一个月才多少?她给你八万,她自己吃什么?喝什么?”

我拿出手机,作势就要给婆婆打电话。

他慌了,一把抢过我的手机。

“你干什么!都说了别告诉我妈!”

“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。你怕什么?”我逼视着他。

“我……我不是怕!我是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!”他还在嘴硬。

“行啊。”我点点头,收回手机,“既然是妈给你的钱,那这钱,就不算你的私房钱。”

他松了口气,以为我信了。

“对对对,不算不算。”

我话锋一转,笑得像只狐狸。

“那这钱,现在在哪儿呢?”

他的表情又僵住了。

“我……我怎么知道!不是被你连鞋盒一起扔了吗!”他开始耍赖。

“扔了?”我夸张地叫起来,“周明凯!八万块!你就放在一个破鞋盒里,然后被我当垃圾扔了?你脑子被门挤了?”

“你!”他气得说不出话。

“我什么我?现在是你把钱弄丢了,你冲我发什么火?”我比他还理直气壮。

“那钱就在鞋盒里!你扔的鞋盒!就是你弄丢的!”他开始咆哮。

土豆被我们的争吵声吓哭了,哇哇大哭起来。

我赶紧过去抱起儿子,一边哄一边瞪着周明凯。

“你看看你!多大的人了,还跟孩子一样!自己做事不周全,丢了钱,就赖老婆!有你这么当爹当丈夫的吗?”

我把所有的责任,都推到了他身上。

他百口莫辩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
看着他那副憋屈又抓狂的样子,我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。

这只是个开始,周明凯。

接下来的几天,周明凯像是丢了魂。

上班没精神,下班回来就唉声叹气。

他不敢再质问我,但那双眼睛,像探照灯一样,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
他大概是怀疑我把钱藏起来了。

他趁我送土豆去早教班的时候,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。

等我回来,看到那一片狼藉,我什么也没说。

我默默地把东西一件件收拾好,就当家里遭了贼。

一个住在家里的贼。

他晚上睡不着,在床上翻来覆去,烙饼一样。

“林晚,”他终于忍不住,在黑暗中开口,“那笔钱……真的很重要。”

“哦。”我冷冷地应了一声。

“你……你再好好想想,到底把鞋盒扔哪儿了?垃圾站?说不定还能找回来。”他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“周明凯,你是不是有病?”我转过身,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轮廓,“为了八万块,你让我去翻垃圾山?你觉得我像不像捡破烂的?”

他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。
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啊……”他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
一个一米八的男人,为了八万块,快哭了。

我心里没有丝毫同情,只有冷漠。

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

“我怎么知道怎么办?钱是你的,丢了也是你自己的事。别来烦我。”我拉过被子,蒙住头。

他没再说话,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绝望。

周末,他破天荒地提出,要回他妈家一趟。

我知道,他是要去对口供了。

我欣然同意,“好啊,正好带土豆去看看奶奶。”

婆婆家在邻市,开车一个半小时。

一路上,周明凯都心神不宁,几次差点闯红灯。

到了婆婆家,婆婆见到我们,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
“哎哟,我的大孙子,快让奶奶抱抱!”

吃饭的时候,周明凯不停地给婆婆夹菜,比对我还殷勤。

“妈,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?”

“挺好的,吃得下睡得着。”

“那……您钱够不够花啊?不够我再给您转点。”

婆婆乐呵呵地说:“够花够花,你们挣钱不容易,别老惦记着我。”

我低头吃饭,假装没听见他们的对话。

饭后,周明凯把我支开,让我带土豆去小区里玩。

我知道,他要开始“作案”了。

我在楼下的长椅上坐着,看着土豆和别的小朋友追逐打闹。

阳光暖洋洋的,我的心却一片冰冷。

我不知道周明凯会怎么跟他妈说,也不知道婆婆会是什么反应。

但我知道,这场戏,已经到了关键时刻。

大概过了半个小时,周明凯下来了。

他脸色很难看,像是刚跟人吵了一架。

“回家。”他冷冷地对我说。

回去的路上,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。

他一言不发,车开得飞快。

我也不问。

我知道,他肯定碰壁了。

以婆婆那精打细算的性格,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平白无故给了儿子八万块?

那可是她好几年的退休金。

回到家,他终于爆发了。

他把车钥匙狠狠地摔在玄关柜上,发出一声刺耳的响。

“林晚!你到底想怎么样!”他冲我吼道。

“我不想怎么样啊。”我换着鞋,语气平静。

“你少装蒜!”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妈不可能给我那么多钱?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的!”

“是啊。”我甩开他的手,直视着他,“我就是故意的。怎么样?”

我的坦白,让他愣住了。

他大概没想到,我会承认得这么干脆。

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受伤。

“为什么?”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周明凯,你问我为什么?”

“我们结婚七年,我为你辞了工作,在家当了五年全职主妇。我五年没买过一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,我妈手机坏了我想给她换个新的,你跟我说手头紧。”

“我每天算计着家里的开销,菜市场的菜贩子都认识我,知道我买菜总要人家搭根葱。”

“我为你,为这个家,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黄脸婆,一个斤斤计较的怨妇。”

“而你呢?你在外面藏着八万块的私房钱!你跟我说手头紧的时候,你摸着那八万块,是不是觉得特别有底气?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?”
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情绪也越来越激动。

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,在这一刻,全部倾泻而出。

他被我的话,问得哑口无言,脸色苍白。

“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他试图解释。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我步步紧逼,“周明凯,你告诉我,你藏这笔钱,到底想干什么?是想留着以后离婚分家产,还是想在外面养个小的?”
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了,“林晚,你怎么能这么想我?”

“不然呢?你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!”

我们俩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,谁也不肯退让。

这场争吵,最终在土豆的哭声中,不欢而散。

他摔门进了书房,一整晚都没出来。

我抱着土豆,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泪流满面。

我以为,把事情挑明了,他会忏悔,会求我原谅。

但我错了。

我低估了他的固执,也高估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。

冷战开始了。

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,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我们不说话,不看对方,连空气都是僵硬的。

家,成了一个冰冷的牢笼。

周明凯开始变本加厉地晚归,有时候,甚至彻夜不归。

他说是公司项目忙,要加班。

我没有问,也没有查。

我的心,已经冷了。

有一天,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。

“晚晚啊,你跟明凯,是不是吵架了?”

我心里一惊,“妈,您怎么知道?”

“他昨天来我这儿了。”

我妈叹了口气,“他跟我借钱,说手头有点紧,要周转一下。”

我的心,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
“他借多少?”

“五万。”

“你借给他了?”

“我……我没那么多啊。我就把我的养老钱拿出来了,凑了三万给他。”

我挂了电话,浑身发抖。

周明-凯,你可真行。

自己的私房钱被我“弄丢”了,就去骗我妈的养老钱!

我再也忍不住了。

我从包里拿出那张存单,冲进书房。

他正对着电脑发呆。

我把存单狠狠地摔在他面前的键盘上。

“周明凯!你看看这是什么!”

他看到存单,先是一愣,随即瞳孔放大。

他一把抓过存单,那上面的户名,和那个刺眼的金额,让他瞬间明白了所有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指着我,气得浑身发抖,“你把钱……存到了我妈名下?”

“对!”我昂着头,像个得胜的将军,“我不仅拿了你的钱,我还用你的钱,给你妈尽了孝心。怎么样?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”

他死死地攥着那张存单,手背上青筋暴起,像是要把它捏碎。

“林晚,你太狠了!”

“我狠?”我冷笑,“比不上你啊,周先生。自己的钱丢了,就去骗我妈的养老钱。你还有没有良心?”

他像是被说中了心事,眼神躲闪了一下。

“我……我那是借!我会还的!”

“还?你拿什么还?拿你下一个八万的私房钱吗?”

“你简直不可理喻!”

他猛地站起来,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。

键盘,鼠标,水杯,文件……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

“离婚!”他指着我的鼻子,嘶吼道,“这日子没法过了!离婚!”

离婚。

这两个字,像一把尖刀,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。

我以为我会崩溃,会哭喊。

但我没有。

我异常平静地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,此刻面目狰狞得像个魔鬼。

“好啊。”我说,“离就离。”

说完,我转过身,走出了书房。

没有一丝留恋。

提出离婚后,周明凯反而冷静了下来。

他没有再提,也没有搬出去,只是沉默得像一块石头。

家里的气氛,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。

我们开始分房睡。

我带着土豆睡主卧,他睡书房的沙发床。

我们像合租的室友,除了必要的话,一句多余的都没有。

“土豆的学费该交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燃气没钱了,你充一下。”

“好。”

我开始着手找工作。

脱离职场五年,一切都要从头开始。

我投了很多简历,大部分都石沉大海。

偶尔有几个面试,对方一听我五年没工作,孩子还小,眼神里就多了几分犹豫。

现实,比我想象的更残酷。

那段时间,我经常失眠。

我躺在床上,看着身边熟睡的土豆,想着未知的未来,心里一片茫然。

我开始怀疑,我做的这一切,到底值不值得。

为了报复一个男人的背叛,我赌上了我整个家庭,我孩子的未来。

我是不是,太冲动了?

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,事情发生了转折。

那天下午,我正在准备面试的资料,接到了周明凯的电话。

他的声音,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。

“林晚!快!快来市中心医院!我妈……我妈摔倒了!”

我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。

婆婆摔倒了?

我来不及多想,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。

赶到医院的时候,周明凯正守在急诊室门口,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踱步。

他看到我,像是看到了救星,一把抓住我的手。

他的手,冰冷,还在不停地发抖。

“怎么样了?妈怎么样了?”我急切地问。

“医生还在检查,说是……可能是脑溢血……”他声音沙哑,眼圈通红。

脑溢血。

这三个字,像一块巨石,压在我的心上。

“怎么会这样?妈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?”

“她今天去买菜,下楼梯的时候,一脚踩空了……”

我们俩焦急地等在门口,每一分每一秒,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终于,急诊室的门开了。

一个医生走了出来。

“谁是张桂兰的家属?”

“我们是!”我们俩同时冲了过去。

“病人是突发性脑出血,情况比较危重,需要立刻手术。你们家属,赶紧去办住院手续,交一下押金,十万。”

十万。

周明凯的脸,瞬间没了血色。

他下意识地看向我,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我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那八万块。

那笔被我存成三年定期的,写着婆婆名字的钱。

如果那笔钱在,现在就能救命。

而我,为了我那点可笑的报复心,把它变成了一张无法兑现的废纸。

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悔恨,瞬间将我淹没。

是我,是我害了婆婆。

“我……我去筹钱!”周明凯说完,转身就跑。

我看着他慌不择路的背影,知道他肯定是去打电话借钱了。

可是,这么短的时间,上哪儿去借十万块?

我站在原地,手脚冰凉,大脑一片空白。

医生还在催促:“家属,快一点!时间就是生命!”

我猛地惊醒过来。

不能再等了。

我掏出手机,手抖得连解锁都试了好几次。

我打开手机银行,看着我名下那张卡里的余额。

五万三千二百一十五块。

这是我全部的积蓄。

是我这几年,从牙缝里省下来的,是我想给自己和土豆留的一点点底气。

我没有丝毫犹豫,把这五万块,全部转到了医院的账户上。

还差五万。

我翻着通讯录,手指在“妈妈”两个字上停住了。

我拨了过去。
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

“喂,晚晚,怎么了?”

“妈……”我一开口,眼泪就下来了,“您……您手头还有钱吗?能不能……借我五万块?急用!”

我妈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哭腔,立刻紧张起来。

“出什么事了?是不是土豆病了?”

“不是,是……是明凯他妈,摔倒了,要做手术……”

“要多少?”我妈没有丝毫犹豫。

“五万。”

“好,你别急,我马上给你转过去。我这里还有六万,是我和你爸的养老钱,你先都拿去用,救人要紧!”

挂了电话,不到一分钟,银行的短信就来了。

六万块,到账了。

我拿着手机,蹲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,哭得泣不成声。

钱交上了,婆婆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
手术室外的红灯,亮得刺眼。

周明凯回来了,他垂着头,一脸颓败。

“我……我只借到两万。”他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。

他看到我,愣了一下,“钱……交上了?”

我点点头。

“你哪儿来的钱?”他追问。

“我的积蓄,还有……我妈的养老钱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
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有震惊,有感激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低下头,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
然后,是漫长的,令人窒ify的等待。

我们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着,谁也没有说话。

时间,在这一刻,仿佛静止了。

我脑子里乱糟糟的,全是婆婆平时对我的好。

她总是在周明凯面前护着我,说我是个好媳妇。

她每次来,都大包小包地给我们带她自己种的菜。

她把土豆当成心肝宝贝,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他。

而我,却因为和她儿子的矛盾,差点害了她。

如果婆婆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这辈子,都不会原谅我自己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周明凯突然开口了。

他的声音,在空旷的走廊里,显得异常沙哑。

“林晚,对不起。”

我转过头,看着他。

他的眼睛里,全是红血丝,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懊悔。

“那八万块,”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“那是我……给我爸准备的手术费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公公?

公公前几年查出了尿毒症,一直在做透析,身体还算稳定。

“你爸不是一直在做透析吗?怎么要手术了?”

“医生说,他现在的情况,最好是能换肾。我一直在托人找肾源,前段时间,有消息了,说有合适的。对方要价很高,除了手术费,还要三十万的营养费。”

“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,也就十几万。我不想让他们把养老的房子卖了。所以,我就想自己偷偷攒点。”

“这八万,是我这两年,接私活,还有省下来的年终奖,一点一点攒的。”

“我不敢告诉你。”他低下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,“我们家要还房贷,要养孩子,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。我怕我一说,你不同意,或者,会给你太大的压力。”

“我总想着,等钱攒够了,再告诉你。没想到……”

他的话,像一颗颗子弹,射进我的心脏。

我一直以为,他是自私,是背叛。

我用尽了心思去报复他,去折磨他。

到头来,却发现,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。

他不是不爱这个家,他只是用了一种最笨拙,最愚蠢的方式,在独自扛起另一份责任。

而我,却用最伤人的方式,把他的这份担当,当成了背叛的证据。

我看着他,这个我曾经恨之入骨的男人,此刻,只觉得心疼。

他才三十出头,头发里已经有了白丝。

他每天在公司累死累活,回到家还要面对我的冷嘲热讽。

他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,却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。

我的眼泪,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
这一次,不是因为委屈,不是因为愤怒,而是因为,心疼。
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我哽咽着问,“我们是夫妻啊,有什么事,不能一起扛吗?”

“我怕。”他看着我,眼睛里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,“我怕你骂我,怕你跟我吵架,怕你觉得我只顾着我爸妈,不顾着我们这个小家。”

“林晚,这几年,你为了这个家,牺牲了太多。我都知道。我心里,对你是有愧的。”

“我只是……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。”

他的坦白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我们之间那把生了锈的锁。

原来,我们之间的问题,从来都不是那八万块钱。

而是沟通。

是日积月累的隔阂,是彼此都以为对方不懂自己的固执。

手术室的灯,终于灭了。

医生走了出来,摘下口罩。

“手术很成功,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。”

我们俩悬着的心,终于落了地。

那一刻,周明凯再也撑不住了,他蹲在地上,像个孩子一样,嚎啕大哭。

我走过去,轻轻地抱住了他。

我们俩,在医院的走廊里,相拥而泣。

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,误解,和心酸,都哭出来。

婆婆在医院住了一个月。

那一个月,我和周明凯轮流守着。

他白天上班,晚上来接替我。

我们的话不多,但眼神里,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。

是理解,是体谅。

婆婆清醒后,拉着我的手,第一句话就是:“晚晚,让你受累了。”

我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
“妈,您说的这是什么话。”

出院那天,我去银行,想把那笔定期取出来。

因为是提前支取,损失了不少利息。

但那一刻,我一点都不在乎。

我把那张存单,连同取出来的现金,一起交给了周明-凯。

“这是妈的钱,你拿着。给爸治病要紧。”

他看着我,没有接。

“林晚,”他认真地看着我,“这钱,我们不能要。”

“你妈给你妈治病,拿的是你自己的积蓄和你娘家的钱。我爸治病,怎么能再花你的钱?”

“我们是一家人。”我说。

“正因为是一家人,才不能这样。”他把存单推回到我手里,“这钱,你拿着。或者,我们还是存回妈的名下。就当是我们俩,一起孝敬她的。”

“至于我爸那边,我会再想办法。大不了,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。人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我看着他,眼里的这个男人,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
他不再是那个遇到问题就逃避,就想着自己偷偷解决的男孩了。

他变得有担当,有肩膀了。

那天晚上,我们进行了一次长谈。

是结婚七年来,第一次,真正意义上的,心平气和的谈话。

我们谈了这几年的生活,谈了彼此心里的委屈和压力。

我告诉他,我当全职主妇的这五年,有多么不安和恐慌,我害怕与社会脱节,害怕失去自我价值,害怕有一天,他会嫌弃我。

他也告诉我,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,压力有多大。他害怕失业,害怕生病,害怕辜负我和孩子,害怕不能给父母一个安稳的晚年。

我们把所有藏在心底的话,都说了出来。

说到最后,我们俩都哭了。

原来,我们都活得很累。

原来,我们都误解了对方。

“老婆,对不起。”他握住我的手,“以后,家里所有的事情,我们一起商量,一起扛。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了。”

“还有,”他顿了顿,看着我,“你去找工作吧。找你喜欢做的事。孩子我来想办法,我们可以请个阿姨,或者,让我妈过来帮忙带。你不能再为了这个家,失去你自己了。”

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,点了点头。

那场风波,像一场海啸,几乎摧毁了我们的家。

但海啸过后,也把那些藏在海底的礁石和垃圾,都翻了出来。

虽然满目疮痍,但也让我们看清了彼此,看清了婚姻的真相。

婚姻里,没有绝对的对错。

只有,愿不愿意为了对方,去妥协,去改变。

后来,我重新回到了职场。

虽然是从最基础的岗位做起,每天都很忙,很累,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。

周明凯也兑现了他的承诺。

他主动承担了更多的家务,晚上会陪土豆读绘本,周末会带我们出去郊游。

公公的肾源,后来还是找到了。

我们卖掉了家里的车,又跟亲戚朋友凑了凑,总算是把手术费给凑齐了。

手术很成功。

生活,好像又回到了正轨。

只是,有些东西,确确实实地,不一样了。

那张写着婆婆名字的存单,我一直没有动。

它静静地躺在我的首饰盒里。

它像一个警钟,时刻提醒着我,那段差点毁掉我一切的岁月。

也提醒着我,爱,不是占有,不是猜忌。

而是信任,是沟通,是无论发生什么,都愿意和对方站在一起,共同面对的决心。

有一天,周明凯下班回来,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信封。

我打开一看,是一张银行卡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我的工资卡。”他笑着说,“以后,我的钱,就是你的钱。密码,还是土豆的生日。”

我看着他,突然就笑了。

阳光从窗外洒进来,落在他带着笑意的脸上,温暖而明亮。

我知道,我们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